郭中会:虎子和嘎头(小小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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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郭中会

天好像“漏了”!“不喘气儿”的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。雨水如流动着的深灰色窗帘,把本来就暗淡的光死死的挡在外面。狗鱼泡的方向不时的传来牛一样低沉的吼声。
“这狗鱼又叫了,看来一时半会儿晴不了天。”嘎头虽这么说,眼睛确一直没离开窗子,他试图从雨水的缝隙中看看泡子上空是不是又升起了蓝色的“雾”,无奈已经一个多小时了,愣是没机会让视线透过窗户。“他妈的,鬼天气,看来今天又没啥荤腥了”,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。
媳妇儿出去打工已经三年了,嘎头想去找她,每次电话里都像事先设置的“程式”语音:“我在南方呐,很远的,耐心的在家等着,挣着钱我就回去。”最近一年,连这程式化的语言也没有了。嘎头心里清楚的很,媳妇儿压根儿就不是他的菜,就是不出去打工,离婚是早晚的事儿。他不怎么恨媳妇儿,自打有了这智能手机,媳妇儿的嘴就没闲着:“别总摆弄那玩意儿了,游戏能当饭吃咋滴。”
“挺大的爷们儿这么干耗着,快喝西北风了。”
“实在不行我出去打工吧。”
媳妇儿说走真的就走了,走后他才知道,原来一个人生活这么不容易,虽然勉强能吃上饭,却见不到丁点儿的油星儿。不是馋不馋的事儿,身体各个“零件儿”明显的“生锈”了,好在养了八年的青狗——虎子截长补短的能给他叼回一条狗鱼,润润干涩的肠子。
常言道“狗拿耗子,多管闲事”,有的时候,这狗多管闲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,本来虎子就是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狗,一条老掉牙的狗,哎,这两年长能耐了,竟然可以下狗鱼泡去抓鱼。开始的时候,嘎头以为这狗是饿急眼了,自己去找食吃,直到有一天,虎子把抓回鱼放在他身边后,立刻去舔食只有几个菜叶儿的脏水时,他才知道,原来虎子抓鱼只是为了他。
这些天,始终下雨,狗鱼泡的水已经满了,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停雨的迹象。嘎头清楚,泡子没有浅水区,虎子根本下不去,他唯一盼望的就是泡子上空能出现蓝雾,只要这雾一出现,狗鱼就会游到泡子边上吸氧,虎子才有抓鱼的机会。
傍晚的时候,雨终于暂时的停了,狗鱼泡的上空出现了久违的蓝色烟雾。不多时,门外传来虎子“滋滋”的声音,虽然这声音很小,却能感觉到它很兴奋,嘎头立刻来了精神,“嘿呀,好虎子,一定是又抓到了鱼。”门子打开,果然一条硕大的狗鱼放在门口儿,虎子浑身是泥,“软拖拖”的趴在鱼的旁边,干瘪的肚子缓慢的一起一伏,看得出来,它已经不行了。或许是嘎子的脚步给了它最后一点儿力量,它拼力的睁开眼睛,看看地上的鱼,接着迅速的把目光对准了嘎头。就这么睁着眼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。
嘎头今天没心情吃鱼,虎子离开这个世界时的目光像一道挥之不去的“芒刺”,搅得他的神经有些错乱。夜晚他做了一个梦,梦见虎子叼来好多狗鱼,奇怪,这些狗鱼竟然都是游戏里面的“武器”,可当他去捡这些“武器”的时候,武器却把他的手钉在了“战场”上。
“别玩儿了,再玩儿命就没了。”虎子说。
“哎呀,你个傻狗别烦我,马上这关就过去了。”虎子看了一眼嘎头,含着泪出去了。嘎头翻了一下身,又进入了游戏的梦乡。
作者简介

郭中会,笔名:冰雪山人。黑龙江省尾山农场人,现住江苏省盐城市。曾任高中美术,书法教师和老年大学书法教师。爱好文学。散文、诗歌、小说曾在《当代文学》《大东北文学》《文学微刊》《世界作家文集》《中国乡土作家》《北方当代文学》《九州作家》《长江作家》等平台推出。现为:大东北文学签约作家,乡村精短文学特约作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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